那一夜,我告别了处男!
告别单身的最后一夜,阿涛在家中孤独地吃着满满一碗面条……
(一)
一个月前,阿涛对刚刚放假的刘杰说:“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你的父母了,不如今年我们上他们过年?你先走,我放假后,马上过去。”
刘杰第二天就收拾行装去了南方,他的父母家。
阿涛如愿以偿地成了单身女人。
在一起七年,阿涛依然无法完全了解刘杰。她想不明白,他怎就如此放心让她常常一个人在外面疯。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他:“你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忙着洗菜做饭的刘杰头也没抬,说:“如果你遇见比我好的,跑是应该。 比我还差的,你能跟人家跑?”
阿涛哑然,找不到回击的言语,就对准刘杰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刘杰前无古人的淡然反倒让阿涛不知所措。彼此的空间大到她觉着不给自己加点束缚就不自在的地步。相对那些看起来相互牵扯,整日挂念的夫妻,他们异常的和谐。
有时,阿涛觉着平常闷声不响的刘杰超乎寻常的聪明,他看透了人都有逆反的本性,所以,他就给你足够自由,自由到你无法反叛。人不是都喜欢偷食的感觉么?他就给你光明正大,不让你有一点偷的想法。所以,即使阿涛在外面玩到深更半夜,他也决不会有一个催促的电话。阿涛呢,无论多晚,她决不会在外面留宿。而且,回到家,她一定会主动向他汇报和谁谁在哪里干什么。
终于,阿涛觉着自己太自律,自律到她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凭什么让自己把绳子一圈圈地往身上套呢?她决定让行驶在正轨上的灵魂滑翔一次。于是,她让刘杰独自先去了父母家。
送刘杰上火车时,阿涛问:“你真的舍得我?”
刘杰说:“我只担心,我走了后你天天得吃面条。”
阿涛眼睛就湿了。
(二)
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紧盯着阿涛,阿涛明明感觉到了,却假装浑然不知,阿涛喝了不少酒,酒精麻醉了所有清醒的神经,只放纵地跟着疯狂的音乐甩着长发扭动着蛇一样细腰。看见他按捺不住地靠近,征服的满足感让她更醉了。
阿涛想起一个女友说的话:“我只要一看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要什么。男人就这么回事。”
男人真的就这么回事。
偏偏那男人还问她,什么是爱情。
她笑着反问他:“你是不是见到我,心就怦怦跳?见不到,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见到了,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我,就是一种满足,心就安然,见不到就若有所失?”
“是又怎样?”他惊讶地看着阿涛,仿佛阿涛钻进了他的心里,把他看得如水般透明。
“哈哈,是就完了,你爱上我了!”阿涛笑得很放肆,却没有一点爱的感觉。阿涛觉着很失落,不明白自己怎就如此清醒。爱应该是糊涂的。
阿涛让他说说他的爱人。
男人用火辣辣的眼神望着阿涛,说:“我现在的爱人就是你。我爱你。”
阿涛的心像被兔子踹了一下,但她依然笑:“哈,是吗?还是别说爱的好,这个字太重。”
男人的爱就这样被阿涛满不在乎地一点点笑掉了。最后也只剩了一丝不甘心的延续。
没有爱,可那男人厚实的手掌握着阿涛的手指时,她的身体却热热的有莫名的反应。
心灵中美丽的希望枯萎了,身体却依然张扬着渴望的八爪。
蛇说:“树上的果子会让你变得和上帝一样聪明。”
阿涛就攀上了枝头……
这时,一月光顾一次的“大姨妈”却意外地提前造访……
阿涛只好和他很正经地吃饭,聊天。
刘杰走后,从来不下厨的阿涛就更不愿意生火做饭了。每天以泡面为生,偶尔加个鸡蛋改善自己。
那个男人出现后,阿涛的三餐就有了着落。男人对这个城市的饮食文化了如指掌。他总是带阿涛到不同风味的或大或小的餐厅酒店。半个月的时间阿涛几乎吃遍了大街小巷。
餐饮期间,她慢慢开始了解他。
(三)
透明总是粉碎一切美丽。
她这才知道他已经步入中年,并且已是大腹便便。阿涛想到刘杰结实的小腹,鼓鼓的肩膀,对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体就渐渐失去了兴趣了。
幸亏这个男人还有点钱,因此他穿得比较讲究,掩饰了他渐露的衰老。 他离异了,有车有房。属于钻石王老五级别。
男人的魅力是用物质打造的。阿涛对女友说。
于是,阿涛尽量让自己去想他的魅力,这样他们还能在一起吃牛排,喝咖啡。
男人不知道阿涛的特殊情况。每当燎火燎心的时候,阿涛也只是让他拉拉手。他以为阿涛故意吊他。所以,他很不满意地对阿涛说:“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么?”
阿涛笑了笑:“难道这才是你最终想要的?”
男人提了提西服:“我是这样的人么?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
这样的甜言蜜语从一个老男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半老徐娘头上的一朵扎眼的大红花。
想到每次送阿涛到家门口,他眼睛里写满饥渴的需要,阿涛热起来的身子就凉了半截。她假装看不见,不明白他紧紧拉住她的衣襟的含义。她宁愿和他静静地坐着喝茶聊聊天,隔着距离比肌肉相亲的感觉好。
阿涛这样想。晚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男人的手仿佛顺着她的手指一直向上爬行,然后在她身上游离。
那夜,阿涛梦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骑在她身上,撕碎了她身上所有的遮拦,甚至开始撕咬她的肉身。阿涛大喊着不要不要。那女人就变成了男人,坐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嘴里还不停地问着要不要要不要。阿涛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容,只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指甲抠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开始是低低地呻吟,后来也喊了起来,要要要……竟然也高潮迭起……
阿涛在一个打错的电话铃声中结束了这个梦魇。寒冷的冬天里她身上居然汗水淋漓,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梦中运做的结果。
阿涛坐在床头愣愣的想了很久,梦中的片段惊人的清晰。阿涛想到弗洛伊德,她为自己身体有如此强烈的需要而惊讶。
几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之后,她决定给自己欲望放闸。
下车时,她对身后那双充满欲火的眼睛说:“上来坐坐吧。”
他欠欠身,假装不是很想地客气了一声:“那就,坐坐吧。”
阿涛看见他锁车时有些手忙脚乱。她心底刚刚被点燃的欲望就被浇灭了一半,但她还是鼓励着自己:“就这一夜……”
她和他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走到家门口,阿涛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说不定今夜我妈妈来了呢!”他就停住了脚步。明明知道家里此时不应该会有人,但她还是让他在门口等着。阿涛深刻地体会了一次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的心突突跳着,紧张伴着兴奋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居然发现书房门紧闭着,她屏住呼吸轻轻扭开房锁,开了灯,她看见半月没来的母亲真的躺在床上发着轻轻地鼾声。
她赶紧关灯,带上门。然后冲到门口把正要往里迈步的他堵了出去:“我妈真的在,真的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高兴,还有些解脱。
他眼里熊熊的火焰一下子黯然了。仿佛是一种报复,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嘴往她的脖子里拱着,一只手就抓向她胸前的小山峰。阿涛忽然间是那么地反感,然后,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虽然只有五成的气力,却也发出了清亮的响声。
他愕然:“你怎如此野蛮?”
阿涛这才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不是自己带上门的么?不是准备了要奉上自己么?怎还装得冰肌玉洁,神圣不可侵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涛不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什么。是这一记耳光?还是这夜的败兴?
当阿涛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她竟长长地呼了口气。
这一夜,她睡得无梦。
(四)
次日母亲叮嘱了一些诸如注意身体,吃好睡好的话之后离去。阿涛带着昨夜的愧意马上电话给他。
电话响过很久,才传来他惺忪迷糊的声音:“怎了?”
“没事,只是饿了。”阿涛尽量让自己很轻松,她想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他应该很乐意地说:“我给你送来?或者一起出去吃?”
可他说的是:“那就煮面吃啊。”
“可我讨厌吃面嘛!”阿涛把声音作得有点嗲。好让他明白,今夜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面条好,我就天天早晨吃面条!”那头依然不接茬。
“哦……”阿涛觉着自己有点悻悻的,很无趣,“那就这样吧。”
男人真的就这么回事。
想起他认真说爱的时候,阿涛又想笑。
挂了电话,阿涛真的开始煮面。
吃到一半,她想起刘杰烧得香喷喷的啤酒鸭,泪水一滴滴地落入滚热的面汤里。阿涛再也吃不下去了,下定决心这一定是她今生最后一碗面条。
(编辑: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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