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学生体育课跑步死亡

　 “惠安县崇武镇的一中学生在受老师体罚后晕倒后死亡。”
　　１５岁中学生意外死亡，谜团笼罩在这个有着“中国石雕之乡”美名的沿海小镇上空。

　　事发后，据当地教育局的说法，此事件直接影响到周边一些学校。

　　３月２２日，事发后的第１２天，该中学生临床死亡后的第６天，拿不到满意补偿的家长，仍旧将孩子的尸体摆放在街头。此举加剧该事件在当地的影响。

■承受丧子之痛的李雪芬。

□ 蹊跷事件

中学生被罚跑圈后晕倒

　　母亲李雪芬回忆，当日中午，儿子还缠着她去买运动服，以备上体育课时穿；不想下午就接到儿子体育课上晕倒的通知，直接原因竟是穿牛仔裤上课，被体育老师罚跑圈。

　　２００５年３月１１日，泉州市惠安县崇武镇大山乍村。

　　下午３时左右，这个沿海小镇的村民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一个电话突然打到大山乍村村民李雪芬家中———“你的孩子张校波在学校里突然晕倒，你赶快到学校来”。

　　张校波是惠安县山乍港中学一年级学生，今年１５岁。

　　后来，李雪芬才了解到，打电话的是儿子的班主任。李雪芬被人告知，儿子是在被老师罚“跑圈”（绕着操场跑，一圈大约３００米）后，突然晕倒、呕吐的，已经昏迷不醒。

　　离儿子出事已经１２天，李雪芬说，那一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她永远都忘不了，因为儿子的死亡太突然了。

　　李雪芬向记者回忆到，３月１１日，也就是出事的当天中午，儿子放学后让她陪他到村里的服装店买运动服，说是下午上体育课要穿。

　　母子俩逛了好几家商店，都没有让孩子看上眼的，李雪芬说，最后儿子说不买了，要等周末才到镇上去买。

　　吃完午饭后，儿子一个人去看电视，李雪芬自己也开始忙着出去打工。

　　李雪芬说，儿子在学校晕倒后，她到了学校，才从学生的口里知道，儿子因为穿着牛仔裤上体育课，被体育老师罚跑操场１０圈。当时在场的老师和同学，都以为晕倒后的张校波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当时看到儿子躺在教室的桌子上，眼睛紧闭，已经没办法说话了，”李雪芬回忆说，儿子身体一直很健康，连感冒都很少碰到，突然看到儿子呈现这副惨状，自己一下子被吓傻了。

　　更让李雪芬难以相信的是，３月１７日，经过近一星期的抢救，儿子张校波不治身亡。

　　记者了解到，张校波晕倒后，被其母亲、学校的老师、学生一起送到离学校最近的医院———惠安县崇武中心医院，他们乘坐的是一辆三轮摩托车。

　　３月１２日，张校波仍处于昏迷状态，孩子的亲属称，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开始追究张校波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我儿子，没被罚跑圈，不会变成这样，”死者的父亲张聪程告诉记者，事发后，他从儿子的多名同班同学获得证实，儿子是在跑圈后突然晕倒。

　　家长找了几个校波的同班同学，让他们写下当天上体育课的经过。其中一名学生这样写到：

　　“２００５年３月１１日，下午３时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说穿牛仔裤的跑１０圈！校波跑了五六圈时头晕目眩，老师叫两名同学去扶校波，钊权和择煌就去扶校波，把校波扶到了１０５班的教师里，后来我过去看一看情况，我进去教室里，看见校波从椅子上摔下来，我跑过去把他扶起，然后，和几个同学扶他在桌上，让他躺着，后来，校波的妈妈来了，班主任让他妈妈背他去医院。

　　我们正常体育课跑２圈。

　　山乍港中学１０５班

　　２００５年 ３月１２日

　　而张校波的另一名同学也证实，“那天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叫我们慢跑两圈，然后叫穿牛仔裤的同学跑１０圈，校波因为穿了牛仔裤，所以要跑１０圈，当跑了几圈后，校波好像四肢无力东倒西歪，随后被扶到教室里的桌子上躺着”。

体育老师被称“老牛王”

　　有同学向记者反映，当日上体育课刘老师，经常罚同学跑圈；因为刘老师比较“严厉”，因此，一些被他教过的学生还用闽南语给老师取了一个外号叫“老牛王”（形容脾气比较暴躁）

　　记者来到事发学校，试图找张校波的体育老师刘瑜鸿了解情况。

　　这个有着一千来个学生的学校，主要吸收附近大山乍、港土乾两个村庄的学生。一进校门，在一个坑坑洼洼的操场上，初二年级的学生在上体育课，一体育老师也在和学生一起打篮球。

　　记者从这位体育老师了解到，按学校的规定，学生上体育课是要穿运动裤，但由于都是农村的学生，所以并不能要求每个学生都做到。但该体育老师拒绝透露，学生如果不穿运动裤，具体应该怎么处罚。

　　记者看到，操场上的２６名正在运动的学生，有１１名学生仍旧穿着牛仔裤。

　　在该校黑板上的值班表显示体育老师刘瑜鸿“在岗”，但该校的值日老师称，刘老师有事请假了，原因不详。只听旁边有老师在议论，都被推到“风头”上了，最好避一避。

　　张校波所在年段的年段长也向记者证实，当天他不在现场，后来也了解到，张校波是在跑圈中晕倒。该不愿透露姓名的年段长还向记者证实，张校波是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

　　问到刘瑜鸿老师，该校的学生都比较熟悉，有多名学生告诉记者，刘瑜鸿是学校的政教处副主任，但记者未得到学校相关负责人证实。

　　在该校就读初三的张同学告诉记者，刘瑜鸿也是他以前的体育老师，经常罚同学跑圈，每次几乎都是跑１０圈以上。如果不规规矩矩地跑圈，跑一节课都有可能。

　　多名曾经被刘教过的同学也向记者证实，该老师确实很“严厉”。为此，一些被他教过的学生还用闽南语给刘老师取了一个外号叫“老牛王”（形容脾气比较暴躁）。

　　而当地教育部门的相关官员调查后证实，当天，张校波确实被罚跑圈。

　　在跑几圈的问题上，由于第一现场的人并没有留意，所以出现一些不同的说法（但大多都在３～６圈之间）。

□ 死因调查

诊断书现“河豚鱼中毒？”

　　泉州市第一医院主治医生姚庆阳出示的诊断书出现了“河豚鱼中毒？”字样，使得张校波死因扑朔迷离。该院同时表示，从临床症状来看，还很难说清孩子的死和跑步有什么关系，而要查清死因，恐怕只有进行尸检。

　　３月１７日，经过近一星期的抢救，张校波不治身亡。

　　张校波晕倒后，曾先后被送到两家医院抢救。

　　死者的亲人提供惠安县崇武中心医院的“门诊病历卡”显示，张校波被送到医院后的症状是：出现头痛，呕吐，无昏迷抽搐及二便失禁（大小便）。

　　在病历卡上署名的是惠安县崇武中心医院陈建芳医生，陈医生也证实病历卡上所述内容。

　　陈医生还向记者补充到，当日下午大约４时，该学生被送到医院后，随行的人都称张校波半个多小时前于操场跑步后，才出现这种症状的。陈医生说，当时包括老师、家长都认为，孩子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医院建议住院观察，并给小孩输液。

　　在进行常规治疗半个小时后，张校波仍没有好转。陈医生说，大约５时，自己再回到病房时，发现该学生瞳孔明显增大，考虑到可能脑部出现问题，就建议家长立即转院，最好是到技术条件较好的泉州市第一医院。

　　家长立刻同意，把孩子送到了市第一医院。据家长反映，孩子在１２０救护车车上，经过惠安洛阳地段时，一度没有了呼吸。

　　张校波当晚被送到泉州市第一医院后，先后进行为期６天的紧急治疗。

　　据死者的家属称，来到第一医院后，医院当即对其儿子进行ＣＴ检查。泉州市第一医院影像学（ＣＴ）报告单显示：蛛网膜下腔出血；脑肿胀，左额颞叶交界区脑梗塞。检查的医生建议复查。

　　记者了解到，张校波来到第一医院后的主治医生是姚庆阳医生。２２日下午，记者未能在第一医院找到姚庆阳医生。而一名知情的医生向记者透露的治疗的相关情况。

“跑圈致死”ＶＳ“河豚鱼中毒”

　　死者亲属证实，死者当日吃过少量河豚鱼，但是一家四口都吃过，其他人都没事；事发学校、当地教育部门要求尸检，被家长拒绝。

　　为什么泉州市第一医院开具的诊断书上出现“河豚鱼中毒？”几个字眼？而此前，记者在调查中，死者的亲属、事发学校的老师、当地教育局，都未曾提过这一说法。

　　记者从泉州市第一医院的知情医生那里了解到，家属曾向医生反映，儿子当天吃过河豚鱼。而该医生还反映，家属来开具“死亡证明”时，要求不要把“河豚鱼”这一事项写进去，理由是村里有很多人吃河豚鱼，但都没事。

　　后来，主治医生出于职业要求，还是把“河豚鱼”写进去，并注明：河豚鱼中毒？

　　记者再次找死者的亲属核实。死者的亲属证实，张校波那天确实吃了少量的河豚鱼，但是一家四口（包括张校波的父母、妹妹）都吃了，不可能就张校波出事。

　　死者的家属还向记者透露，在泉州市第一医院长达６天的抢救过程中，医生没有过问关于孩子吃河豚鱼的事情。

　　据厦门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食品营养监测科的工作人员介绍，几乎所有种类的河豚都含河豚毒素，其中肝脏、血液、皮肤等部位毒素更明显，因此，不管采用盐腌、日晒、一般加热烧煮等任何方式食用，都有可能中毒。

　　据这位工作人员介绍，河豚鱼中毒的潜伏期为食用后的半个小时到６个小时，该病毒为神经毒，发病者将出现唇舌、指头等处发麻，四肢全身发麻，血压降低，心率加速，瞳孔先缩小后放大，严重者将因窒息致死。

　　“如果真是中毒，那就诊的两个医院不可能都诊断不出来啊？”，死者的家属认为，孩子的死与河豚鱼没多大关系，死亡是因跑圈晕倒后引起的。

　　记者从崇武镇大山乍村的许多村民了解到，当地确实有些村民有吃河豚鱼的习惯。按照当地村民的说法，只要想吃河豚鱼的，都知道河豚鱼的安全吃法。

　　张校波意外死亡后，事发学校、当地教育部门，都要求请法医对孩子的尸体进行检查。

　　记者了解到，家长一再拒绝对孩子进行尸检，理由是，孩子都死了，况且是发生在学校里，并因遭老师体罚引起，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什么还要求对其身体进行解剖。

　　同时，家属还认为，考虑到这不是刑事案件，只是校园安全问题，所以没报警。

□ 艰难善后

学校教育局备感困惑

　　被多名村民证实为校长的男子，跑进“政教处室”，值班老师对记者称其为政教主任；知情人士透露，张校长一方面是死者老乡，一方面又代表学校，角色尴尬不好表态。而当地教育局称此事已第一时间向省教育厅报告，尚在调查中。

　　家长要求校方（包括当事体育老师）赔偿，当地相关政府部门表态，考虑到家属生活困难，可以进行补偿赔偿。

　　但双方因为谈不拢具体补偿金额，家属们坚持将孩子的尸体搭个帐篷摆在街头。

　　３月２２日下午，记者前后两次到山乍港中学，想找学校负责人了解情况，都没找着学校负责人。

　　当日下午３时左右,记者第二次来到该校。值班老师回答，校长到县里开校长会议去了，领导不在，学校不好表态。

　　可就在记者准备离开时，一戴眼镜中年男子走上楼梯，知情人向记者透露，该男子就是山乍港中学的张校长。

　　记者跟着该男子走上楼梯，发现该男子在校长室门口往里看了一下。“是张校长吗？”，记者刚说完，该男子头也没回，转身走到了校长室旁边的“政教处室”。值班老师说，那是政教处主任，可村民一再向记者证实，那就是校长。

　　知情人士透露，张校长本身就是死者的老乡，一方面又代表学校声音，不好表态。

　　２２日下午，记者找惠安县教育局了解情况，并试图找到“在教育局开中学校长会”的张校长。

　　惠安县教育局的办公室黄主任称，中学校长会议学期初已经开过了，当日没有相关的校长会议。

　 “这件事情我们第一时间已经向省教育厅汇报了，还在调查中，”当得知记者要采访时，黄主任说，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也已经有报社采访过了，没什么好说了。黄主任还说，此事由专管安全的教育局刘副局长负责，要了解情况，得找刘副局长。

　　事后，记者多次拨打刘副局长电话，未能和刘副局长取得联系。

“索赔１２万”ＶＳ“补助７万”

　　有消息称，相关部门考虑到死者家困难情况，愿补助共７万元；死者家属一方代表称他们要求赔偿１２万元；当地教育部门则称，不管处理结果如何，都给学校老师和领导出了道难题，此事件已直接影响到周边学校。

　　据死者家属介绍，当地政府部门已经答应进行相关赔偿，其中惠安县教育局愿意出５万元，崇武镇扶贫基金愿意出２万元。

　　而按照死者一方的代表张先生的说法，死者的家属生活非常贫困，张校波是独生子，他们要求得到１２万元补偿。

　　教育局已经愿意补偿５万元？记者再次找黄主任核实，黄主任说自己不清楚，但可以找县教育局的纪委副书记、执法检查股蔡股长了解情况。

　　蔡一再拒绝接受记者采访，称没有领导授权，不好说。但他在和记者的闲聊中称，县政府考虑到家属生活条件困难，答应给一定的补助。

　　“那不是赔偿，也不是补偿，是补助”，蔡说，在具体责任还没调查清楚时，谈不上赔偿。

　 “如果一个老师罚学生跑１００圈，该学生在第１圈和第９９圈出事，性质应该不一样”，蔡副书记说，教育局到学校调查后，对该学生跑步后晕倒的说法基本一致，但按规定，中学生也要进行长跑考试，所以老师罚跑是否超出一个中学生所能承受的范围，目前很难说得清。

　　蔡副书记告诉记者，该体育老师也有失误，但责任认定前不好对他作出具体处罚；而目前的主要困惑是，事故发生在学校，家长就一口咬定学校要负主要责任，这一点让政府部门很头疼。

　　据蔡副书记介绍，是不是该学生身体本身有缺陷，体质有问题，由于家长不肯对孩子进行尸检，所以责任很难分清。

　　在和记者进行交谈过程中，蔡副书记多次谈到，这种事情，不管处理结果如何，也都给其他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出难题；类似这种事情，过去发生过，将来也有可能再发生。而碰到这种事情，教育部门又往往很被动。

　　按照当地教育局的说法，此事件还将直接影响周边的一些学校，附近学校体育教学谨慎多了，且较为关注处理结果。

　　昨晚截稿时，记者从死者的家属处了解到，３月２２日晚，校长和几名老师找到死者父母，表示将尽力协调解决。同时，死者的家属也表态，如果在未来的两天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只好依法律程序，该尸检就尸检。

　　另据死者的家属代表张先生介绍，崇武镇的三所中学（五峰中学、崇武中学、山乍港中学）的师生将自愿捐款，弥补赔偿差额。

　　报料人：杨女士

　　报料费：１００元

□ 相关链接

一般初中生长跑健康标准为１０００米

　　厦门大学体育教学部运动生理学研究老师陈志伟老师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人体的运动量跟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跑步的时候，自身的饥饿、贫血、低血糖等状况，都会影响到运动距离的长短。特别是先天性心脏病，平时没什么感觉，跑步的时候运动量大，可能会发生运动猝死现象。一般初中生，对于长跑的健康标准是１０００米。但平时没有运动的学生，跑２０００米应该没有问题；有锻炼的跑３０００米也属正常。

　　１５岁还处在生长发育期，一些内脏器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跑的时候血液供应量跟不上，就会产生晕厥。晕厥后要把头放平，脚稍微抬高，从脚部向心脏方向进行推摩，促进血液向心脏回流。

□ 鲜明立场

应致力找出真正死因

　　惠安崇武镇，因沧桑的古城和美丽的海湾及勤劳淳朴的惠安女而闻名于世。但今日她却因一个１５岁中学生的蹊跷死亡再度吸引了媒体和公众的眼睛。

　　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对生者尤其是逝者亲属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难以承受之痛！更何况，有信息表明，这是一名成绩优秀的中学生。

　　１５岁少年体育课上因没穿运动服被罚跑圈后晕倒，被送医院后救治数日不治身亡，死因扑朔迷离。专业人士认为尸检是解开死因之谜的关键之举，但亲属却一再不同意。最后才表示万一善后赔偿协商不成，可接受尸检。家长的苦心，从乡村习俗上可以理解：孩子意外死亡已是不幸，死了还要承受开堂剖腹，感情难以接受，更觉对逝者的不尊重。

　　谈及“跑步死”事件，惠安当地教育部门有人士称，这种事情不管处理结果如何，也都给其他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提出难题；类似这种事情，过去发生过，将来也有可能再发生，教育部门又往往很被动。

　　虽如此，悲剧已经发生，善后无法避免；面对承受丧子之痛的双亲，赔偿也好、补偿也好、补助也罢，从人道和爱心出发，涉事学校、教育部门妥善处理好后事都在情理之中。但是，不管是死者亲属还是涉事学校、教育部门都有责任和义务找出致死的真正原因。

　　笔者无意再去触动已承受丧子之痛逝者父母的伤口，但总觉得，人道爱心与责任追究并不冲突。

　　只有弄清真正死因，教育部门面对难题才能不成为难题，逝者生命才不至白白失去。

　　因为，生命消逝了，我们不应让人道爱心淡漠，更不能让责任追究缺失；而进行尸检，弄清死因，既是告慰逝者、让双亲心安之举；也是严格问责惩前毖后之必需。

　　据这位医生介绍，张校波被送到第一医院后，一直都是处于昏迷状态，并出现心跳骤停，张在第一医院的近一个星期里，都是靠呼吸器来维持生命。

　　３月１９日，也就是该学生死亡后的第三天，死者众多亲属来到泉州市第一医院，要求开具“诊断书”。

　　按照相关要求，主治医生姚庆阳出示了一张“疾病诊断书”。在这张住院号为１０５５８３的诊断书上，所记载的病名为“昏迷并呼吸心跳骤停原因待查，河豚鱼中毒？少量蛛网膜下腔出血，急性缺血缺氧性脑病，脑肿胀，应激性溃疡伴出血，肺部感染，电解层紊乱”，该诊断书盖有“泉州市第一医院医务科”的公章。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泉州市第一医院向记者表示，从临床症状来看，还很难说清孩子的死和跑步有什么关系，而要查清死因，恐怕只有进行尸检。

（编辑：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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